这几天，看到发改委投资司发的文件，名字挺高大上——《加快推进工程咨询行业高质量发展的意见》。翻完内容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意见写得挺好，方向也对：全过程咨询、数字化转型、质量终身负责制……字字句句都在描绘一个更规范、更专业、更有价值的行业未来。
可现实呢？现实是，很多工程咨询公司现在不是在想“怎么高质量”，而是在想“怎么活下去”。
一、服务费“断崖式下跌”，恶性竞争成常态
你说要高质量，可高质量需要高投入——高水平的人、精细的流程、先进的技术、严格的管理。这些，哪一样不需要钱？
可现在市场上，服务费一压再压，有的项目报价连成本都覆盖不了。你报二十万，有人报十万；你报十万，有人报五万。你不做，有人做。你不卷，有人卷。
这不是竞争，这是自残。
甲方习惯了低价标，咨询公司为了生存只能跟着降价。降价的背后，是减配——减人手、减时间、减深度。最后交出去的成果，连自己都看不下去，还谈什么“可追溯记录”“质量终身负责”？
二、人才流失、工具落后，恶性循环难打破
高质量服务，靠的是高质量人才。可人才凭什么留下？靠情怀吗？还是靠那点发不出来的工资？
现在很多公司连基本薪酬都保障不了，优秀的人要么转行，要么去甲方，要么去那几家“活得好”的大单位。剩下的人，疲于应付项目，没时间学习、没精力创新。
数字化转型？听着很美。可BIM、大数据、人工智能，哪个不是烧钱的主？中小型公司连买个正版软件锁都要掂量半天，你让他们建平台、搞生态？
这不是不想进步，是没钱进步。
三、不打破低价困局，高质量发展就是空中楼阁
文件里说“支持政府投资项目优先开展全过程咨询”，我们举双手赞成。但关键是，钱从哪儿来？如果还是按老思路、老价格去招标，那所谓“全过程”不过是把原来拆开的服务打包再贱卖一次。
我们呼吁的，不是保护落后，而是回归价值。
咨询公司提供的不是流水线产品，是智力服务，是经验，是责任。一个合理的报价，不是施舍，是对专业和责任的尊重。
只有甲方愿意为质量买单，咨询公司才有空间去投入、去提升、去创新。否则，所谓的“高质量”，不过是文件里的漂亮话，现实中的空中楼阁。
四、合起伙来，才能走出困局
这不是某一家公司的事，是整个行业的事。
我们呼吁有能力的同行，带头抵制恶意低价，守住专业底线；呼吁甲方单位，多看服务、看成果、看价值，别只看价格；也呼吁行业组织，推动建立更科学的收费机制，让价格回归价值。
只有大家合起伙来，才能为这个行业留出喘息的空间、转型的空间、高质量发展的空间。
否则，饿着肚子，谁还有力气跳“高质量”的舞？
结语
文件是方向，但路要自己走。
我们不缺方向，缺的是走这条路的口粮和底气。
但愿有一天，我们能真正挺直腰杆，用合理的价格，交出对得起良心的成果。
那才是真正的高质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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